牆壁滲水

　　□ 付克友 成都
　　在房價“拐點論”引發熱議之後，房價“全面崩盤論”又接踵而至。不過對此，有些專家顯然不以為然。“中國企業十大新聞發言人”之一的文顯堂就指出，中國房價暴跌是妄想。房價暴跌只會讓投機者受益，無房者反而會遭殃。
　　文顯堂的理由是，人類發展的歷史已經證明，在工業化進程中，房地產從未發生過崩盤，只有在完成工業化之後，尤其是城鎮化率達到70%以後，房地產才會有泡沫產生的條件。因為到那時，社會對住房的需求才開始大幅度下降。照他這個說法，由於中國房產市場的需求不減，不僅所謂“崩盤論”子虛烏有，連泡沫也沒有。
　　和著名開發商任志強一樣，文顯堂屬於房價力挺派。其實，他們和他們所反對的“全面崩盤論”本質上是一回事———都是信心滿滿的房價預言家，只不過預言的方向相反。房價是漲是跌，原本是一個市場決定的問題。但由於中國房房價並非完全由市場說了算，從而為預言家們“裝神弄鬼”提供了舞臺。弔詭之處在於，無論是力挺派，還是唱衰派，都會拿市場說事，並自以為真理在握，從而可以預見未來。
　　力挺派相信，存在即合理，供需決定房價，房價上漲證明沒有泡沫，但是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虛假的市場。在這個市場上，供給可能是虛假的，需求也可能是虛假的。一方面，地方政府壟斷了土地供給，由此形成欲罷不能的土地財政，形成中國房地產市場的供給約束。一方面，中央銀行巨量的貨幣超發，形成通脹預期和財富效應，構成了中國房地產市場的旺盛需求。的確，工業化和城鎮化對房價形成了強有力的支撐，但是它並非房地產市場的全部需求。有沒有泡沫，不能僅僅以這種需求的趨勢來判斷。張五常曾評價說中國樓市的泡沫是“鋼”做的，因此否認中國樓市泡沫的存在。但“鋼”做的泡沫，仍然是泡沫，因為其中的“鋼”是被人為註入的，不是市場內生的。
　　唱衰派相信泡沫的存在，因為他們認為現實的市場，並非真正的市場，房價是被壓抑的供給和膨脹的需求推高的。但是當他們以此預言中國房價走勢，卻顯得太傻太天真。房價事實上的走勢，一再地讓力挺派彈冠相慶。
　　力挺派也別高興得太早，過去那種與樓市泡沫共舞的日子未必長久。既然這個市場有很多權力和人為因素干預，未來走勢就會有多種可能。關鍵取決於改革進程和政策選擇。如果維持土地壟斷供給模式和貨幣超發模式，各地再放開限購政策，甚至出台鼓勵措施，房價想不漲都難。以此類推，房價也存在趨緩並軟著落，下跌乃至暴跌的可能。目前，主管部門和樓市調控者還有一定政策空間和迴旋餘地，但從虛假市場走向真實市場則是大勢所趨。這個進程的快慢才能決定房價走向。顯然，這並非房價預言家所能控制，即使如有雷同，也純屬巧合。　　（原標題：房價問題誰都別冒充預言家）